“表,表哥?”越澜清勉强挤出一个笑脸来。

    两人现在情景就好像闯了祸被不熟的亲戚抓包,还不得不说客气话的尴尬场面。

    “表妹又来御书房了啊。”裴玉成语气稍稍带了些意味不明的遗憾,“刚才表妹错认成了宫女,是表哥失礼了。”

    裴玉成是越忠钧妹妹的儿子,当今户部尚书之次子,本来自小便在父亲的教导下熟读诗书孔孟,被寄予厚望入朝为官,接替父亲的衣钵。

    却没想到,一次随母亲到将军府探亲,瞧见自家表哥、表姐们舞刀弄枪的飒爽英姿,一下子就将四书五经扔到了九霄云外,一门心思拜在将军门下,如今在皇宫担任禁卫军的中的某一职务。

    “真是好久不见了哈。”越澜清想找个话题缓解下尴尬的气氛,奈何她对原主的过去是丝毫不知道,只得摆出一副我们不熟的样子来,避免这位表哥拉家常。

    越澜清拍了拍身上的尘土,“表哥现在应该还在当值吧,是清儿莽撞没了规矩,怎么能怪表哥,如此我就先走了。”

    脚还没迈出三步,裴玉成就喊住了越澜清,“表妹,你东西掉了。”

    越澜清摸了摸胸口,太后赐的玉佩还在身上啊。

    转头一瞧,是个小巧的青瓷瓶子。

    嗯?她给太后弄得白酒怎么在这?

    “啊,谢谢表哥。”越澜清拿过瓶子,仔细看了两眼,实在记不起来为什么身边会有这个瓶子。

    本以为对话到此结束,裴玉成却出乎意料地开口,“清儿又是来见皇上吗?”

    湿漉漉的双眼直勾勾看着越澜清,越瞧越是像只被人遗弃而伤心的大金毛。

    越澜清心中柔软一下子被击中了,没办法,她对这些实在是没有抵抗力。

    “不是啦。”她安抚地笑了笑,忍住去拍裴玉成的脑袋的欲望,“嗯……我是来找皇上试试这酒的。”

    说着她拿起青瓷瓶子晃了晃,道:“太后之前拜托我去提纯了下,我也不知道合不合太后心意,就来这问问皇上,既然那个大忙人没空,那我就不等他了。”

    “提纯?”裴玉成对表妹嘴中的词汇感到很困惑。

    “就是将酒中掺着的水变少。”她怎么忘了自己这是在古代。

    “表妹真的是来找皇帝试酒的吗?”裴玉成眼中充满了困惑,“其实不用骗我的,表妹早就是御书房的常客了。”

    这人怎么知道自己在撒谎?

    越澜清被人拆穿了谎言,但还是要继续装样子,“我当然是真的啦,既然他没空,要不然你来试试?”

    裴玉成也没客气拿起瓶子喝了一口。

    “真,真是好酒。”他剑眉一挑,压下丰富变化的表情,力图在越澜清面前展现一个世家公子良好风范。

    越澜清“噗嗤”一声笑了出来,“这酒烈着呢,没关系的,你要是面无表情,神色如常我才要怀疑我的手艺呢。”

    裴玉成也咧嘴笑了,自带书香气质的侍卫,看似矛盾的气质却在他身上得到了完美的中和,有种东汉末年关云长“神威能奋武,儒雅更知文”之感。

    “既然你说这是好酒,那太后娘娘那边肯定是没问题的。”越澜清盖好瓶盖,“你还要忙的吧,我就不耽误了。”

    裴玉成眼睛晶亮晶亮的,目不斜视地低头看着越澜清,“那我日后可否去府上拜访一二?”

    唔,真的好像大金毛。

    “自然是可以的。”越澜清看着面前的人心都要化了,按照原主的年纪,唤这裴玉成表哥,可是按自己灵魂的年纪,这人应该是比自己要小一岁的。

    “那个,我要走了。”越澜清迟疑道:“能不能摸下你的头啊……”

    她声音越来越小,一种莫名的羞耻感涌上心头,自己这是在干嘛,调戏良家少男?

    “我随便瞎说的,你不要……”

    “当然。”裴玉成笑容宠溺,蹲下身来,“妹妹小时候不是经常这样吗。”

    他身形高大,半蹲下身来,越澜清才堪堪看见他的头顶。

    正在越澜清犹豫要不要上手之际,一道熟悉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索。

    “参见皇上。”在场众人齐刷刷跪下行礼。

    没想到还有额外的刷好感度的机会?

    越澜清眉间的喜色还未褪去,就想起来遇见皇帝的时机好像有点糟糕,她似乎是在“调/戏”别人。

    这不会掉好感度吧。

    “清儿!”纪恒略带惊喜的声音传来,许是要顾及君王的礼节与矜持,他的步子依旧稳健,只是旁边的人都能看出因为这位越小姐,他走得极快。

    “皇上。”越澜清立刻捡起演员的专业素养,换上小家碧玉见到心上人的嘴脸。

    纪恒走到两人身边,扶起盈盈拜倒的越澜清,不着痕迹地隔开了她与裴玉成。

    他蹙眉不解地问,“为何不进去找我?”

    “也不是什么大事,正巧遇见表哥,有幸得其相助,事情早就迎刃而解了。”越澜清敛眸,心中百转千回思索如何解释自己今日的出现。

    “啊,裴侍卫!”他好似刚刚看见裴玉成般,“在此谢过了。”

    裴玉成连忙跪下,“能帮到越小姐是微臣之幸,何德何能让陛下言谢。”

    周边的宫女太监皆是“皇上和越小姐好甜,好恩爱”的样子。

    越澜清心中暗暗咋舌,这个纪恒究竟是为了什么愿意和自己逢场作戏,还演的这样逼真?

    “这是什么?”纪恒注意到了越澜清手中拿着的小瓷瓶。

    “这是我为太后娘娘所制的酒,想着来问问皇上味道如何,但皇上要以公务为重,我就……”

    纪恒再听见“太后”两字时神情一顿,但随即就恢复如常,“你就劳烦裴爱卿了?这怎么行。”

    说着他拿过瓶子作势就要打开喝下去。

    “皇上不可!”

    “皇上不可!”

    两道声音同时响起,惊得越澜清一震,她这个“绯闻女友”还没说话,怎么敢有人打岔。

    开口之一的人是皇帝的近身侍卫长忠,他想说什么但是碍于这么人在场又生生换了口,“皇上玉体贵重,又临近晌午,不太适合现在饮酒。”

    另一个开口则出乎众人意料,是跪在地上的裴玉成。他眉心拢起,想说但是又不敢说,一张俊颜憋的通红,不知是喝酒后泛上来的红晕还是不知如何说明的尴尬所致。

    越澜清十分奇怪,不就是喝口酒吗,就算他是皇帝金尊玉贵,但是一口酒还是喝得下吧。

    难道是两人怀疑自己下毒谋害纪恒?

    一瞬,她想到了太后的话,“离皇帝远一点。”

    她一把夺过酒瓶,“这个侍卫说得极是,我这酒做得实在拙劣,难入皇上口,等日后技艺精进再做佳酿供皇上品尝。”

    就算是要攻略皇上也要离太后远一点,现在一行人浩浩荡荡站在宫道一侧,无需太后眼线,一个多嘴的小宫女一传,自己今日之事估计就会传遍宫中。

    越澜清对自己行为的解读是一码事,其余人对于这个行为的解读是另外一码事。

    纪恒本来想借着长忠的话婉拒越澜清,没想到不仅出了裴玉成这个岔子,而且还给了越澜清装模作样的机会。

    如今她这样说,演好了一个温婉懂事的小姐模样,可是这就要自己喝一口,来配合演出情深意切了。

    “哪里的话,只是一口酒,哪里有长忠说得那么要紧,清儿的心意才是最要紧的。”他也一把拿过越澜清手中的瓷瓶,但是没想到越澜清攥得太紧,他一伸手竟然没拿出来。

    “这酒裴侍卫都喝过了,再让皇上喝就是清儿的大不敬,今日实在莽撞,改日定送佳酿。”越澜清死死抓住瓶子,纪恒这酒要是喝了这宫中满城风雨可是万万不行。

    纪恒则是更大力拽过瓶子,“清儿不要紧,许久不见今日难得入宫我怎么能浪费你的心意。”

    越澜清终究是个姑娘,见手中小瓶子已经支撑不住两个人来回推阻,又知道自己力气小定是比不过纪恒,稍稍做做样子,便将瓶子半推半就送到纪恒手中。

    一旁的长忠和裴玉成均是满脸作孽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,眼睁睁看着纪恒灌了一口酒。

    酒刚入喉纪恒差点被呛到,辛辣的口感让他很想将酒给吐出来,一阵彻骨的冲劲直上他的天灵盖,直冲的他脑中一片空白,不知身在何方何处。

    又奈何在场太多的宫人随从,他一个帝王怎么能失态,于是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将酒咽下去。

    越澜清看见他喝酒的第一反应是,这算不算他和裴玉成间接接吻了?

    然后看他的表情在喝到酒的一瞬间凝住,然后以完全不同于裴玉成的状态咽了下去。

    裴玉成方才喝酒,虽然也是就酒的烈性所致有些失态,但是越澜清能看出他表情对酒的享受。

    然而,纪恒。

    她又回忆了下适才看到的纪恒的脸色,别说享受了,感觉就是在吞刀子、喝毒药般。

    这酒就算再不怎么样也不至于如此啊。

    纪恒镇定地将瓶子盖好还给越澜清,笑着说:“当真是好味道,没想到清儿还有这番手艺。”

    连越澜清都看出纪恒的脸色十分难看,小心翼翼道:“皇帝喜欢就好,现在已到晌午,皇上要不要进宫用膳?”

    “好,摆驾回宫。”纪恒忍住喉咙与胃难以忽视的灼烧感,“裴爱卿,你送越小姐回去吧。”

    “臣遵旨。”

    越澜清奇怪地看着纪恒远去的身影,不明所以。

    “越小姐,咱们走吧。”裴玉成唤到。

    【提示:检测到攻略人物可攻略性上升,预计好感度上升概率up,建议宿主加大攻略进度。】

    越澜清看着手中的酒瓶,这酒没掺迷魂药啊?

    不过这次皇宫之行看来是有意外收获了。

    “表哥,”越澜清温婉一笑,“不用管我了,我自己回去就是了。”

    内心却是,“菜菜,快点告诉我纪恒现在在哪?”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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